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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钱学森去世后,钱伟长先生也去世了。每回有这些大腕级的科学家去世,总会引发一些关于今不如昔的感慨。因为这些大师走一个少一个了。人家那个时候,如此这般。人家老北大老清华还有西南联大,怎样怎样。你看如今,唉,这大环境,这个样子,有什么法子?大家“唉,唉”地长太息,或上网留言表示“无语”。

去年杨宪益老先生去世,也有人这么在感叹,说大师都统统死光了,没死的也就要死了,怎么办?

能怎样? 人都是要死的,大师也不另外。

尊重逝去和老去的大师是可以理解的。从社会的视角去看,而今的社会对于大师,尤其是已经过去的大师格外地敬重,对于在炉子里正在打造的未来大师却未必有什么耐心。有的知识分子老的时候,有了名利,于是大家继续上前,纷纷追加名利,而一些中青年知识分子,负担最重,生活压力最大的时候,却乏人问津。或许是要等到他们死了,大家再去缅怀。

俗话说:生前一粒豆,赛过死后祭猪头。而今的社会,概叹大师一个个逝去的有什么意义?倒不如给现在的一些知识分子多创造条件。另外他们自己也得争气。今日的大师,也就是过去时代走过来的一些普通知识分子,肯去钻研学问,他们的时代未必就比我们更好,其知识结构未必有今人健全。一代过去,一代又来,人类是生生不息的。今人不以环境为借口,肯去发愤图强,未来还会有大师不断涌现出来。老是牢骚满腹,未来的大儒就成了犬儒 —— 这差的可不只是一点。

说到知识分子的地位和作用,常有人说,三十年代是最好的年代,或是说:八十年代是最好的年代。当然你也可以说春秋时代是最好的时代,魏晋是最好的时代。这些争论,就好比讨论论关公和秦琼谁的武艺更高一样没有多少积极的意义。大家各尽所能,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把2030,2040年代,变成最好的年代,才有更大的价值。

当然,这又是一个关于”改变世界“的话题。记得前几天,我在家说起人必须有”改变世界“的观念。

女儿在边上听了,问:”你是不是说‘改变世界’?“

我说是啊。

她说她们学校的老师誓言(teachers' pledge)里头就有这么一句话:我们改变世界吧,每次改变一个学生(Let's change the world, one student at a time. )

所以我们也应该向社会呼吁,不要去责怪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也不要责怪社会环境,而应该一起说:我们改变世界吧,每次改变一个人,我们自己也包括在内。

原载于2010年8月8日《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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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桥

南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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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桐城人,现居美国,在美国高校从事课程设计工作,业余从事文学翻译,曾译有《河湾》、《一个唯美主义者的遗言》 、《老谋深算》、《万灵节》、《布鲁克林有棵树》、《两个世界之间:赛珍珠传》、《另类的英雄:萨特传》 、《地之国》、《转吧,这伟大的世界》等。他还是多家报刊的撰稿人或专栏作者。 感谢大家来访。除特别说明外,博客文章均属原创,未经授权,谢绝转载 与引用。如商业性网站或者平媒使用,请支付稿酬(联系地址berlinf@yahoo.com,或在文章后留言告知)。 违者将追究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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