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孩子关注过度,使其无法独立、成长缓慢的父母被称为“直升机父母”(helicopter parents)。 还有父母,子女成年后继续干涉,时不时丢颗炸弹,成为直升机中的黑鹰战斗机。与其相反的一个极端,是对孩子不闻不问,当甩手掌柜。凡事太过都不好。现在我又看到一个说法,叫“蜂鸟父母”(hummingbird parents),看来更为适中。
作家理查德·卢福(Richard Louv)在一篇
文章中提到了这个说法。卢福曾著有《森林里的最后一个孩子:救救孩子,别让他们患上自然缺失症》(
Last Child in the Woods: Saving Our Children from Nature-Deficit Disorder)一书,鼓励父母让孩子走出去,亲近自然,补充孩子们的"维他命N" (N for Nature).
过去林子多,野兽多,所以历代家长编《小红帽》之类故事,用大灰狼和黑熊们吓唬孩子不要乱跑。如今孩子们从Wii, Gamebox, Xbox, 到苹果的各种i产品,室内诱惑太多,小孩你赶着哄着,他们都不出去跑了。到了尼亚加拉大瀑布或是黄石公园这种人间仙境,照样有捧着掌中游戏机打游戏的。
在提到“蜂鸟父母”的文章中,卢福给大家提供了很多好建议,比如当孩子在户外活动的时候,我们一般不让小孩和陌生人讲话,卢福的建议是“教孩子识别行为,而非陌生人”(Teach your child to watch for behaviors more than for strangers.) 小孩无法判断陌生人好坏。不是所有陌生人都是坏人。街上警察、新学校老师,都可能是陌生人。貌似怪叔叔的,或许是个护花使者。慈眉善目的,或许窝藏祸心。人不可貌相,笼统让孩子拒绝陌生人,或许最终是 好人帮不了,坏人防不住。他认为你应该告知小孩哪些行为、哪些情境可能比较危险(children ought to be taught to be on the lookout for specific threatening behaviors and situations),这样比教小孩认“怪叔叔”可能有帮助些。
他还有个建议,是让小朋友结伴散步(develop a walking/activity buddy system),或是附近人家组成户外活动俱乐部(create or join a family nature club).这个办法在好山好水好寂寞的北美极为有用。陈晚曾写了一篇文章“
远离海外华人窝里斗”,告诫大家在海外要对中文学校、中文教会、中文网站有所戒备,我也写过类似文章。这些圈子本来没什么错,但都在“窝里”,格局狭小,能不斗吗?多和孩子出门去看看户外,走走公园和田野,看看湖泊或山川,多参加农林牧副渔,窝里斗会少很多,哪怕是我们中国人之间。
但是户外活动毕竟是有一些风险,小孩摔着伤着怎么办?遇到大危险怎么办?这就是“蜂鸟父母”一说的由来。蜂鸟在一定距离之外,幼鸟一有危险就赶上去。
说蜂鸟“父母”并不合适,应该说蜂鸟妈妈,公蜂鸟通常是一种疯鸟。美国一位鸟类观察者香侬·索云森(Sharon Sorenson) 家中有三公顷的后院,被登记为野生生态区,她能观察到很多鸟类。
根据她的观察,公鸟养育过程中通常不负任何责任。母鸟作为单亲母亲,负责一切,在春寒料峭中筑巢,夜间进入半冬眠状态,保存体力和体温,以小小的身体,去和怪虫和大鸟作斗,去觅食,然后在鸟蛋或幼鸟丧失体温、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赶回来。蜂鸟身躯虽小,意志坚强,一只鸟面对世界,比虎妈勇敢,比狼爸坚强。当然这也是母蜂鸟的无奈。索云森还注意到,最“幸运的”可能是乌鸦:
Crow nests may be tended to by as many as four generations — mom, dad and their offspring from the previous three years. In some cases, even crow cousins, aunts and uncles support the effort and raising babies becomes a full-family effort with baby sitters, grocery shoppers and security guards all working together.
幼鸟出生后,负责抚育的有鸟爸爸鸟妈妈鸟哥哥鸟姐姐鸟爷爷鸟奶奶鸟外公鸟外婆甚至还有七大姑八大姨,索云森说最多有四代人在带小乌鸦。它们一群一群的,在枝头聒噪不休,最终人见人厌,成为害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