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其课程表上看，女儿8:30到学校后，就一节课接着一节课在上，中间居然没有休息时间。而且课程结束时间都不是整点结束，而是精确成了这种造型：生物10:16分结束，工业和工程设计（IED）11:17分结束，西班牙语1:00结束，可是1:04分，几何课就开始了。 

 

那么午饭是什么时候呢？她说午饭分ABC三组，一组吃饭的时候，别的组继续上课。她是C组，最后一班。是安排在西班牙语的课程末尾去，只有30分钟，但是排队就要20分钟，最后十分钟狼吞虎咽还没吃完，接着就得去上下一个班的课了。 

 

另外，学生的音乐选修课不是弦乐队（Orchestra)、管乐队（Band)就是合唱团（Choir). 分别有学区三个不同老师在教。学区一共有三四所高中，合用同样的老师。于是，学生得在不同高中之间赶场。我女儿所在学校的学生，必须在几何课结束前，赶紧出来，赶校车前往另外的高中去学弦乐课。上完弦乐队的课，接着又坐公交车赶紧回来，上2:48-3:35分的英语课。 

 

这一天就跟打战似的，分秒必争。这种快节奏的一天，也一直被家长非议，很多家长抱怨孩子睡不足，休息不够。是不是就这一学校这样呢？我看是普遍现象。2015年9月7-14这期《时代周刊》上刊有“改进学校的八建议”一文，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美国中学生面临的压力。这八个建议包括：1. 放弃传统作业；2. 强制开展课间休息；3. 筛查学生的心理疾病；4. 提升多元化；5. 将纪律转化为对话；6.让学生可以自己定制课程；7. 设计健康的学生食堂；8. 8:30之后上学（Sifferlin, 2015)。看来我们德州还算好的，比如是8:30后上学。我搬到德州之前所在的城市，高中是早晨七点多上学。

 

为什么课间休息也没有呢？我问一个美国老师为什么不给课间休息，他说你小时候上学有课间休息吗？我说有啊，十分钟那是起码的！他问你这时间干嘛？我说打打乒乓球啊，打闹追逐啊，之类。有张有弛乃文武之道。他说美国已开始也是，可是休息时学生打架，受伤，官司会没完没了，学校搞怕了。这种诉讼文化，使得高中失去了课间休息，苦了孩子，好不可惜。

大部分高中生还有学校或者家庭组织的课外活动。如果不慎，可能孩子面临的压力更大。比如我女儿今年被选拔进入了学校的“革命乐队”（Revolution), 该乐队一三五三天排练。所以一下课她还得坐车去排练。老师轮流在另外两所高中安排排练，所以有时候她去甲高中，有时候去乙高中。

一年中间，乐队还要去市中心、空军基地、音乐节等各种场合表演，届时日程又被打乱。参加管乐队的也不轻松。我每次去接女儿，总发现他们在德州的骄阳下排练，他们要出席各种球赛，在赛前和中场表演。

晚上回家也不是没有作业。这种作业还挺复杂，不是看题解题，见招拆招，而是需要不少创意，挺费脑子。比如英语课的作业，老师要学生手工制作他们读到的某本书上的场景。我们得陪孩子去商场采购材料，然后她们得动脑筋制作。这是女儿用纸盒制作的“古玩店”。

每学期他们还有十个小时的社区服务时间。到底是开展什么样的社区服务，我们还没有计划好。

这才是高一，接下来还得筹备考试，从事一些义工或比赛项目，好给自己以后的简历增光，以便申请学校，竞争奖学金。筹划、实施这些的虐心程度，绝对不亚于高考。

因此，每当人们说美国中小学都是“快乐教育”，如何轻松简单的时候，我总觉得是以讹传讹。中国高中在学文化课，美国除了文化课之外，还在学别的东西。弦乐队、管乐队、合唱团、戏剧课和各种各样体育课，不少是在训练团队合作与协调技能。中国的训练侧重个体技能的更多，大家不是在同样的赛场上竞技。有时候中美教育对比起来，是拿中国乒乓球队和美式橄榄球在比。目前两国都在为教育问题伤脑筋，互相矫正。但说到底，大家总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参考资料：

Sifferlin, Alexandra. (2015, September 8).  8 Ideas Making Schools Better For Kids. TIME,  186 (9-10), 36-37

首发于《少年商学院》。